秦熺(1117—1161年),字伯阳,本是南宋权臣秦桧妻兄王唤的庶子,因秦桧夫妇无嗣,被过继为养子。在秦桧专权期间,秦熺凭借养父的权势平步青云,官至礼部侍郎、枢密院事,甚至企图继承相位。然而,随着秦桧的病逝和宋高宗的权力制衡,秦熺的仕途急转直下,最终在抑郁中病逝,其家族也因秦桧的恶名而背负历史骂名。
一、权势巅峰:秦桧羽翼下的政治新贵
秦熺的崛起始于秦桧的专权。绍兴十二年(1142年),25岁的秦熺参加科举,本被内定为状元,但在舆论压力下,宋高宗将其名次压至第二。尽管如此,秦熺仍凭借秦桧的恩荫迅速升迁,历任秘书少监、礼部侍郎、翰林学士承旨等职,甚至一度掌控南宋国史编撰权。他主持编修《建炎以来日历》,系统性篡改或销毁不利于秦桧的历史记录,成为秦桧操控舆论的重要工具。
秦熺的权势不仅体现在官职上,更在于其奢靡的生活方式。据《老学庵笔记》记载,秦熺归金陵焚黄时,动用数百艘画舫,沿途郡县监司迎饯数百里不绝,平江府甚至搭建数丈高的彩楼,官妓在楼上歌舞,场面“缥缈若在云间”。这种穷奢极欲的排场,折射出秦家在南宋政坛的嚣张气焰。
二、相位幻灭:宋高宗的权力制衡
秦熺的仕途转折点出现在绍兴二十五年(1155年)。这一年,秦桧病重,秦熺勾结同党上奏,请求接替相位。然而,宋高宗对秦家的忌惮早已深植于心。秦桧虽为高宗求和政策的执行者,但其专权已严重威胁皇权。高宗表面恩宠秦家,实则暗中布局制衡。当秦熺提出继任相位时,高宗果断拒绝,并下令秦桧、秦熺父子一同致仕,同时晋升秦熺为少师,以虚衔剥夺其实权。
秦桧病逝后,秦熺虽被改任观文殿学士、提举万寿观兼侍读,但已失去政治影响力。绍兴二十六年(1156年),他升迁为少保,次年又晋封嘉国公,但这些荣誉性头衔无法掩盖其被边缘化的事实。秦熺曾试图通过改写历史、操控舆论来维持家族地位,但在皇权与主战派的双重压力下,其努力终成泡影。
三、抑郁而终:权势崩塌后的精神崩溃
失去靠山的秦熺迅速堕落。据《宋史》记载,秦熺在致仕后“闲居六年”,于绍兴三十一年(1161年)在建康府病逝,朝廷追赠其为太傅,但次月便因给事中黄祖舜上奏,追夺了追赠官职。这一系列打击,使秦熺的精神彻底崩溃。
秦熺的抑郁而终,既源于政治上的失败,也与南宋社会的道德审判密切相关。秦桧死后,岳飞平反,主战派重新掌权,秦家成为众矢之的。秦熺虽未直接参与迫害岳飞,但作为秦桧的养子,他长期协助篡改历史、打压异己,其罪行难以被时人原谅。此外,秦熺的子孙也因秦桧的恶名而备受歧视,其长子秦埙、次子秦堪虽曾官至工部尚书、礼部尚书,但秦家整体已难复当年之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