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敦(266年—324年),字处仲,琅琊临沂(今山东省临沂市)人,作为晋武帝司马炎的女婿、治书侍御史王基之子,他在东晋时期掀起了惊涛骇浪,其一生既有令人惊叹的成就,也留下了诸多耐人寻味的轶事典故。
轶事典故:性格与权谋的交织
驸马都尉的“双面表演”
王敦年轻时生性洒脱不羁,善于察言观色,且精通《左氏春秋》,热衷于清谈之风。凭借家族的显赫地位与自身魅力,他成功迎娶晋武帝之女襄城公主为妻,被拜为驸马都尉。然而,在公主的侍婢面前,王敦却故意扮成“缺心眼”的模样。一次,公主的侍婢们端着金盆银水伺候他洗漱,王敦神色自若,如厕之后从容地换上新衣,对众婢视而不见。这看似怪异的行为,实则是王敦的韬光养晦之计。他想通过婢女之口告知公主,再经公主之口告知晋武帝,让皇帝认为他是一个没有见过大世面、不足为惧的人。而在没有利害关系的石崇家里,王敦则展现出了真实本性。石崇以豪富著称,常与王恺斗富,其家中奢华至极。王敦参加王恺的宴会时,面对王恺命女乐手吹笛助兴,其中一人吹走调便被当场打死的情况,他无动于衷;王恺令美女斟酒,若客人不喝完就杀美女,轮到王敦和王导时,王敦故意不肯喝,吓得斟酒女脸色大变,而王导虽不擅饮酒也勉强喝完救下美女。王导事后感叹王敦过于残忍,预言他若当权不会有好结果。
八王之乱末期的“散财之举”
“八王之乱”末期,政局混乱不堪。王敦将随公主陪嫁过来的100多名侍婢,以及自己名下的金银财物,全部分赏给手下将士,然后独自乘车回到洛阳。这一举动看似慷慨大方,实则暗藏玄机。当时东海王司马越独揽大权,大肆杀戮朝中旧臣。司马越见王敦遣散侍婢、散尽家财、轻车回到洛阳,认为他是个可以任用的人,遂任王敦为扬州刺史。有人劝司马越说王敦是个深藏不露的奸徒,把他任用到江外的要地,将来必为其所害,但司马越并未听从。事实证明,王敦确实没有辜负人们的预期,他在扬州逐渐壮大势力,为日后的叛乱埋下了伏笔。
一生成就:从辅佐立国到权倾朝野
助建东晋的关键力量
永嘉之乱后,西晋王朝遭受重创,皇室、士族纷纷南下江东。琅琊王司马睿被推为盟主,承制任命官吏,但江州刺史华轶自恃清高,不肯从命。司马睿命王敦与历阳内史甘卓、扬烈将军周访共同讨伐华轶。王敦在战役中展现出卓越的军事指挥才能,华轶最终兵败被杀。这一胜利不仅提升了王敦的军事威望,更为司马睿在江东地区树立威望、建立东晋政权奠定了坚实基础。
永嘉六年(312年),巴蜀流民在湘州发动叛乱,推举杜弢为首领,乱军北上席卷荆州、江州,对扬州的安全构成严重威胁。王敦临危受命,进屯豫章,命武昌太守陶侃、豫章太守周访共同讨伐杜弢。在平叛过程中,王敦充分发挥领导才能,协调各方力量。建兴元年(313年),陶侃大破杜弢,王敦随即表荐陶侃为荆州刺史。虽然此后竟陵太守杜曾发动叛乱,陶侃平叛遭遇失败,王敦以“处分失所”为由请求自贬为广武将军,但最终经过长时间奋战,陶侃成功讨平杜弢之乱。王敦作为统军元帅,在这场战争中发挥了关键作用,其权力与威望达到新高度,进拜镇东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都督江扬荆湘交广六州诸军事、江州刺史,封汉安侯,可自行选置刺史以下官吏,成为东晋政权中举足轻重的权臣,势力范围涵盖长江中下游广大地区。
权倾朝野的野心膨胀
建武元年(317年),司马睿称晋王,建立东晋,次年正式称帝,史称晋元帝。王敦此时已升任征南大将军,又进拜大将军,加侍中、江州牧。王导在朝廷内掌朝政,王敦在地方外握兵权,王氏子弟皆位居要职,权倾朝野,当时流传着“王与马,共天下”的说法。然而,随着王氏家族势力的急剧膨胀,司马睿逐渐感到忌惮与不安。同时,王敦在掌握重兵的过程中渐见专擅,其行为愈发引起司马睿的不满。晋元帝为防万一,重用刘隗、刁协与之抗衡,并以北讨后赵为名将刘隗、戴渊外放,以防御王敦。
永昌元年(322年),王敦以诛杀刘隗为名,在武昌起兵,攻入建康,诛除异己,被拜为丞相、江州牧,进爵武昌郡公。他还屯武昌,后又移镇姑孰,自领扬州牧。太宁二年(324年),王敦再次起兵攻建康,但此时他已病入膏肓,不久便病逝于军中,时年五十九岁。其叛乱不久便被晋明帝平定,自己亦被剖棺戮尸。
王敦的一生,充满了传奇色彩与权力纷争。他的轶事典故展现了其复杂的性格与权谋手段,而他的一生成就则深刻影响了东晋的政治格局,成为历史上一个值得深入研究与反思的人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