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汉开始,朝鲜半岛上的国家就是中国的附属国。在清兴起以前,朝鲜与明朝保持着传统的亲密关系(明洪武元年,朱元璋遣使至朝鲜赐玺书,从而确立起两国间的宗藩关系)。1636年,皇太极率兵新征朝鲜,攻占朝鲜京都汉城,朝鲜国王李棩在国家存亡之际,迫于无奈,接受了清军的条件投降,停用明朝年号,断绝与明朝的一切交往,并奉清朝为宗主。
清朝定都北京以后,双方使节每年往来不断。朝鲜方面,每年除有贺冬至、贺正朔、贺圣节、纳岁币的四次固定朝贡使节外,还有多种不定期使节来华。日本明治维新之后,把侵略予头指向朝鲜。1876年1月,日本一方面派远征军对朝鲜进行侵略,胁迫朝鲜订约通商。另一方面派人来华交涉。
当时总理衙门答称:中国向来不干预朝鲜的内政外交。日本趁此借题发挥说,中国既不过问朝鲜事务,所谓“属国”只是空名,日本决心以“自主之邦”对待朝鲜,遂于1876年2月26日迫使朝鲜签订了朝日“江华条约”。“江华条约”明显暴露了日本排斥中国在朝鲜“宗主权”的野心。此后,日本加快了侵略朝鲜的步伐,先后酿造了1882年“壬午兵变”和1884年的“甲申政变”。“虽然由于清军的迅速行动平息了这两次事变,但日本还是趁此迫使朝鲜签订了1882年的《仁川条约》和1885年《汉城条约》,扩大了日本在朝鲜的侵略权益。
袁世凯始终认为日本是中国最大的敌人。他在担任驻朝通商大臣期间,在上李鸿章的《朝鲜大局论》中,主张坚决同日本力争朝鲜。他说:“越缅僻处海荒,朝鲜近在肘腋,北则咫尺盛京根本之地,西则控扼津烟咽喉之冲,无朝鲜则无东壁也。……故缅甸可容,越南可缓,而朝鲜断不可失。”袁世凯这种对朝鲜之于中国国家安全重要性的认识,深刻精到,远超时人。
甲午战后,国际形势大变,袁世凯对国家安全又有了新的认识,危机意识更强烈了。光绪八年(1882年),朝鲜发生“壬午兵变”,日本乘机派遣军舰进抵仁川,吴长庆奉命督师支援朝鲜平定叛乱,以阻止日本借机发动侵略战争。张謇随吴长庆军队奔赴汉城,为吴长庆起草《条陈朝鲜事宜疏》,同时张謇还撰写了《朝鲜善后六策》向清廷建议,废除朝鲜王国,设置郡县。与此同时,朝鲜大院君也秘密建议,清朝政府应效仿元朝,在朝鲜设行省、派监国,“则国自保,民自靖”,朝鲜大院君就是朝鲜国王的生父。清流党人邓承修、张佩纶等主张对日本采取强硬政策,以维护琉球、朝鲜等藩属,乘机完结琉球案。
从此,中国开始在朝鲜驻军,重申“朝鲜永列藩封”,帮助朝鲜训练新军、开展“洋务运动”,加强了宗主国的权力。但是对于朝鲜是否仿效新疆和台湾设立行省一事,清廷则犹豫不决,李鸿章痛斥张謇的建议是“多事”。后来中国对朝鲜政策,采用的是将朝鲜问题国际化、中立化的“和平发展”政策,一方面极力维护自己的宗主国地位,另一方面在朝鲜半岛施行“以夷制夷”的方针。希望通过软性的手段缓解朝鲜半岛的危机。
无疑这种保守的政策,事实上使清政府错失了解决朝鲜半岛问题的最佳时机,吞噬了自己本来充裕的外交回旋余地。此后的对朝政策实际上使得清政府陷于两难的境地,一方面,朝鲜作为藩属国,清政府处理朝鲜事务之时,地位等同于其它列强,在朝鲜人看来,中国也是列强之一,他们甚至还设法引入俄国人和美国人的势力来牵制清政府。由于日本并不满足于这些利益。在其准备就绪之后;就发动了侵略朝鲜继而侵华的甲午战争。清军战败,清政府被迫与日本签订了《马关条约》,确认朝鲜“独立”,清朝与朝鲜的宗藩关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