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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邦昌:千古奇冤,还是咎由自取?

作者:Marshall2025-07-16      来源:爱上历史

北宋末年,靖康之耻如一场席卷中原的暴风雪,将赵宋王朝的尊严与根基彻底摧毁。在金军铁蹄踏破汴京的烽火中,时任太宰的张邦昌被推上历史的风口浪尖——他被迫接受金人册封,成为伪楚皇帝,却在33天后主动退位,最终被南宋高宗赵构赐死。千百年来,关于张邦昌的评价始终充满争议:他是为保全一城百姓而忍辱负重的“悲剧英雄”,还是贪生怕死、卖国求荣的“社稷之贼”?这场跨越千年的道德审判,或许需要从历史的褶皱中寻找答案。

一、金人刀锋下的“被迫登基”:生存与道德的撕裂

靖康二年(1127年),金军攻破汴京,俘虏徽、钦二帝及宗室数千人北归。面对中原的统治真空,金人选择“以汉治汉”的策略,扶持傀儡政权以稳定局势。张邦昌的“皇帝”之位,从一开始便带着屈辱与被迫的底色。

“九族保一城”的生死抉择

金人明确要求立“异姓为帝”,并威胁若张邦昌拒绝,便屠城泄愤。作为北宋宰相,张邦昌深知称帝意味着遗臭万年,却更清楚拒绝将导致汴京数十万百姓血染街巷。他曾在百官面前痛哭绝食,甚至以自杀相逼,但最终在心腹劝谏下妥协:“某以九族保此一城人。”这种“以一人之辱换万民之生”的逻辑,在儒家“民本”思想中并非全无依据,却与“忠君”伦理形成尖锐冲突。

傀儡政权的荒诞图景

张邦昌即位后,通过一系列细节刻意划清与皇权的界限:

拒用“朕”称,自称“予”;

不御正殿,不接受群臣朝拜;

办公时与臣僚对坐议事,而非端坐龙椅;

甚至将宫门上锁,贴上“臣张邦昌谨奉”的封条。

这些行为被《金史》评价为“遇事辄不敢专,皆取旨金国”,却也暗含其试图在傀儡身份中保留一丝尊严的挣扎。

二、从“伪帝”到“功臣”:权力游戏中的身份悖论

张邦昌的悲剧性在于,他既无法摆脱金人的控制,又难以获得南宋朝廷的信任。在主战派与主和派的权力博弈中,他成了最理想的牺牲品。

退位与拥立:一场精心设计的政治表演

金军撤离后,张邦昌立即采取三步自救策略:

迎元祐皇后垂帘听政,恢复赵宋宗庙;

遣使奉传国玉玺至南京,拥立康王赵构;

亲自赴南京“伏地恸哭请死”,以示忠心。

这些举动看似真诚,实则暗含政治算计:通过主动归还权力,他试图将“伪帝”身份转化为“护国功臣”的资本。赵构初期也确实给予其优待,封为太保、同安郡王,甚至允许其参与决策。

“私通妃嫔”的致命把柄

张邦昌的覆灭源于一桩桃色丑闻。据《宋史》记载,他在称帝期间曾与宋徽宗的嫔妃李春燕有染,归宋后仍藕断丝连。主战派领袖李纲抓住这一把柄,以“语斥乘舆”等罪名弹劾张邦昌。赵构虽知其冤,却不得不顺应舆论压力,最终将其贬至潭州,并迫使其自尽。这一事件暴露了封建王朝的政治逻辑:在民族危亡之际,统治者更需要通过严惩“叛徒”来凝聚人心,哪怕被惩者并非真正的罪魁祸首。

三、历史评价的撕裂:从“社稷之贼”到“悲剧英雄”

张邦昌的形象在历史长河中经历了多次重构,其评价的撕裂折射出不同时代对“忠奸”标准的变迁。

传统史观:卖国求荣的典型

在南宋至清代的正史中,张邦昌被列入《叛臣传》,与秦桧、刘豫等人并列。这种评价基于儒家伦理的绝对化:无论出于何种原因,称帝异姓即是对赵宋王朝的背叛。李纲曾痛斥其“心迹如此,甚负国家”,认为他的行为比金人更可恶,因为“背叛者定律”在封建社会具有天然的道德正当性。

近代救亡思潮下的重新审视

20世纪初,随着民族主义思潮兴起,张邦昌的形象开始出现反转。一些学者将其与石敬瑭、吴三桂等传统“汉奸”区分,认为他“有救国之心无御虏之能”,其称帝是“为保护百姓而暂时妥协”。顾诚在《南明史》中更直言:“死而有益于国事,则死之可也;死而无益于天下,奈何轻弃之?”这种观点强调实用主义,将道德评判让位于现实利益。

现代史学的多元视角

当代学者更倾向于将张邦昌置于具体历史情境中分析:

能力局限:他虽为宰相,却缺乏政治手腕与军事力量,无法像刘豫那样主动投靠金人,也无力像赵构那样重建政权;

时代困境:在“主战”与“主和”的二元对立中,任何妥协都被视为原罪,而张邦昌恰好成了这种思维模式的牺牲品;

人性复杂:他既有贪生怕死的软弱,也有保护百姓的善念;既被迫接受皇位,又竭力划清界限。这种矛盾性使其成为历史中最真实的“普通人”。

张邦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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