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秦朝著名政治家、文学家、书法家,协助秦始皇消灭各诸侯国,完成统一大业。下面历史资料小编给大家带来了相关内容,和大家一起分享。
有一类人需要警惕,能力越大,破坏力越强;有一类人需要自省,唯利而行,发迹于此,败亡亦于此。
李斯原是楚国上蔡人,年轻时曾在郡里做小吏,在司马迁的记述中,此人的发迹之悟是从两只老鼠那里得来的。
有一次,李斯上厕所,看见厕所里的一只老鼠胆战心惊地在吃一些污浊之物,稍微听到人声狗吠便吓得狼狈逃窜;之后不久,李斯在官府的粮仓中又注意到另一只老鼠,仓中鼠的日子是厕中鼠无法想象的,不仅有无尽的粟米可以随便享用,而且住着大屋,根本不用担心会有闲人或者恶犬来惊扰。
同为鼠,境遇却如此天差地别!
大为感慨之下,李斯领悟到了一条真理:一个人的一生,能不能成就一番事业,享尽荣华富贵,不在于你是谁,而在于你的选择。就像看见的这两只老鼠,入厕,再有能耐,最终还是担惊受怕地去吃屎;进仓,再没有能耐,也可以心安理得地尽吃粟米。
这就是李斯非常有名的“老鼠哲学”,想来不知你有何感想?
李斯这人虽不甘贫贱,但内心却有鼠辈的自卑,骨子里若有高洁君子、雄才豪杰的真正品格,怎可能看见老鼠而感同身受呢?鼠就是鼠,哪里还分厕中鼠、仓中鼠,厕中鼠吃屎,是耻,仓中鼠偷粟,同样是耻,两鼠现实境遇差异巨大不假,可一旦拎起鼠尾,都一样。鼠辈最可悲的即是如此,身为鼠辈,尽吃粟米而忘了自己的可耻可恨,一朝被人拎起鼠尾,却全然不知。
有人可能会讲,这么说有些侮辱李斯了,李斯这是借鼠领悟小人物的选择之道、崛起之途。古往今来,平台对一个人的确重要,但黑哥认为,比平台更重要的是根基,没有行大道的根基,高台越高,悬崖越深,唯利是图,不择手段之人,登得越高,摔得越惨。
倘若将李斯视为大才的话,此人在许多方面的确了得,有眼光,有格局,能发激昂之辞,能行霹雳之事,但他独缺了一样东西,心中无根本大道,正因为如此,千钧一发之时,他患得患失,不敢以正压邪,唯有狼狈为奸;更可悲的是,他的一生,所有的谋都是公利建立在私利之上,都在想方设法地进入米仓、守住米仓,遇到明主,尚有雄才大略可见,可一旦遭遇昏庸之主、险恶之人,雄才大略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是鼠辈的拼命钻营和愚蠢。
所以讲,唯利是图的大才,只可一边严加控制,一边尽力使用。历史是一本无限深奥的大书,即便如秦始皇这样的千古一帝,也未能真正地将李斯这样的人用好,如果秦始皇在暮年时弃李斯,择一真正的贤相,李斯的沙丘之谋也许很难得逞,如此,大秦不会二世而亡。
再来说李斯的“老鼠哲学”,有些人讲他的发迹靠的就是这个。从两只老鼠那里领悟到选择时机、平台的重要性后,他果断辞掉了小吏之职,到齐国求学,拜荀卿为师,奋力研习“帝王之术”。
等到学有所成,经过对当时各国情况的深入分析,他认定楚王无所作为,其他各国也难有雄举,只有秦国在西方蓄势待发。
于是他决定到秦国去,寻找进仓的机会。
临行前,荀卿问他为何要去秦国。
李斯的回答,既高瞻远瞩,又现实之极,他说,干大事最重要的是时机,现在秦国雄心勃勃,意欲一统天下,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抓住这个机会,就等于成功了一半。
另一个吸引李斯,让他觉得大有机会的则是此时主政秦国的吕不韦,正在大力招揽各国人才。
来到秦国后,李斯的运气不坏,很快被吕不韦发现、重用,任以为郎,从而有了接触秦王嬴政的机会。
从某种意义上讲,李斯之所以能够赢得嬴政的赏识与重用,靠的依旧不是别的,而是升级版的“老鼠哲学”——雄才择主,雄主择机。
他告诉嬴政,成大业必须抓住时机。秦穆公时秦国虽然很强大,但完成一统大业的时机还不成熟。自秦孝公以来,周天子权势一天天衰落,各国诸侯连年混战,秦国乘机强大了起来,现在秦国实力傲视各国,大王贤德,扫灭六国如同扫除灶尘一般简单,此正是完成帝业、一统天下的万世之机,不容错过。
这种看法,固然是不俗的见识,却也是处心积虑地迎合。
成功走进嬴政后,李斯很快呈现出了他不择手段的另一面,他向嬴政提议,秦国要一统天下,要两手并重,一手是使用强大的军事,一手是不惜金钱,收买、贿赂、离间六国的君臣。
然而,就在李斯越发受到嬴政重视之时,秦国却因一起间谍案(韩国为疲秦,派郑国诱骗秦国兴修大型水利工程)突然颁下了驱逐六国外客的严令。
为保住上升通道,李斯奋力一搏,向秦王嬴政呈上了著名的《谏逐客令》。客观地讲,这是一篇雄文,但深入地看,李斯雄文的原动力依旧是老鼠哲学,他的出发点貌似是为了秦国的强大,实际是为了自己能够继续留在秦国。
此一劫顺利度过后,李斯便逐步占据了吕不韦留下的权势空位,在助嬴政一统天下的过程中,李斯的表现可圈可点,但可圈可点中也有后世不断指责的污点。
战国大才韩非实际是他用一碗毒药逼杀的。
此举表面看是为秦国大业计,实则含有李斯的嫉贤妒能,害怕韩非有朝一日威胁到他。
单看一面,李斯的老鼠哲学,的确是实用主义的好哲学,可如果再看另一面,这样的哲学却也是实打实的败亡哲学。
秦始皇在巡游途中突然崩亡,赵高阴谋策划沙丘之谋,作为丞相,李斯的表现实在丑陋不堪,为了保住荣华富贵,他不敢抗,不敢争,不敢拒,在赵高的威逼利诱下,居然选择了变节。
李斯可耻呀,单这一幕,便将他先前干过的宏图大事抹杀的一干二净,进而活脱脱地露出了趋利避害的鼠辈原形。
更可悲的是,显出原形后的李斯,为了守得那一仓的荣华富贵,再无才智可言,果真如一只既可耻又可怜的老鼠,一步步钻进了赵高的瓮中。
为了在秦二世胡亥面前邀功,他竟然识不破赵高害他的雕虫小技,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扫胡亥的兴致,以至于胡亥对他厌恶至极,他却全然不知。
为了曲顺秦二世的意旨,保住自己和受到诬告的儿子,他居然能写出助纣为虐的《行督责书》,此文一出,昔日写出《谏逐客令》的李斯毫无疑问已经彻底死掉了。
到了这般境地,被赵高诬陷入狱,受尽酷刑,其实李斯应该选择自杀的,但在最后一刻,他的老鼠哲学还在起着某种作用,他认为也许还有机会,于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写下了人生最后一封著名奏书,正话反说,列举了自己协助秦王的“七大罪状”——一是兼并六国统一天下;二是南平百越北逐胡人;三是善待功臣拥立皇帝;四是建立社稷修建宗庙;五是统一制度统一文字;六是修筑驰道大兴楼观;七是轻刑薄赋获取民心。
李斯以为秦二世看到这份奏书,或许会留他一条命。
但赵高拎着他的鼠尾告诉他,一个囚犯没有资格上书!
就这样,李斯走完了他一生流血的仕途,在咸阳被“夷三族”。
老鼠哲学,何其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