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很多人在说这个李鸿章的事情,很多人也都说了这个李鸿章当时如果不杀这个翁同龢,那么之后的甲午战争清朝会不会赢呢?这个问题也比较有意思,值得讨论和学习,下面我们就一起来简单的分析解谜看下吧。
在清末,翁氏一家是与李鸿章一家比较有势力争夺的一家,两家斗得非常厉害,以致于认为翁、李之斗害家误国,影响了甲午战争。但是,李鸿章并没有害死翁同龢,而是协助曾国藩上奏疏,弹劾翁心存,导致其被流放病死。而翁同龢是在慈禧太后政变训政后被革职而永不叙用的,翁心存于光绪三十年(1904年)病死于家中的,死时岁已七十有五。宣统元年(1909年),诏令其复原官,后追谥文恭。
只能说,翁同龢被革职,与翁、李之间的争斗,与李鸿章对翁同龢的排挤有一定关系,但不能说他是被李鸿章所杀的。
第一,翁同龢是高官后代,在官场上一路顺风,十三年任户部尚书,执掌财权,直至军机大臣、兼任总理各国事务大臣。
翁同龢出身于高官家庭,他父亲翁心存是咸丰、同治两朝大学士,又是两任皇帝的帝师;他的大哥翁同书曾任安徽巡抚;他的二哥翁同爵曾任陕西、湖北巡抚,并署理湖广总督。翁同龢父兄都是高官权臣,他当然是很有学业和官场上的优势的。
翁同龢于清道光十年四月二十七日(1830年5月19日)出生在北京,四岁时随祖母张太夫人及母亲许氏由京师回到故乡常熟。翁同龢自幼禀性好学,通读四书五经,并以优异成绩考入常熟县学游文书院。道光二十五年(1845年),翁同龢应院试考中秀才;咸丰二年(1852年),应顺天乡试中举人;咸丰六年(1856年),殿试一甲一名,考中状元,授修撰,任实录馆协修。咸丰八年(1858年),任陕甘乡试副考官,旋授陕西学政。
有父兄的庇护,加上自己的才识,翁同龢在同治朝的官场升迁很快,同治元年(1862年)三月,任会试同考官。六月,擢升为右春坊右赞善。七月,任山西乡试正考官。十月,任日讲起居注官。后因其父去世而回家守孝,同治四年(1865年)守孝期满,转左赞善升右中允,授命在弘德殿行走。同治五年(1866年),任翰林院侍讲。同治六年(1867年),任詹事府右春坊右庶子。同治七年(1868年),任国子祭酒。同治九年(1870年),任太仆寺卿。同治十年(1871年),授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同治十一年(1872年),赏头品顶戴。同治十三年(1874年),丁母忧期满后,仍在弘德殿行走,补内阁学士。
光绪元年(1875年),翁同龢任刑部右侍郎;光绪二年(1876年)四月,皇帝上在毓庆宫致力于学,任命翁同龢与夏同善同授读光绪帝,翁同龢想辞帝师之职,但不被批准,随后,翁同龢迁任户部,充经筵讲官,晋升为都察院左都御史,后又调任刑部尚书,之后又调任工部。
光绪十一年(1885)秋,左宗棠去世,户部尚书阎敬铭补了左的东阁大学士一职,翁同龢由工部调任户部,接任户部尚书。翁同龢户部尚书任上当了十三年。
光绪八年(1882)十月,清廷令翁同龢在军机大臣上行走,翁同龢升任军机大臣。而在军机大臣任上,翁同龢主要参与了当时朝中的两件大事,一是参与处理云南军费报销舞弊案;二是参与中法越南交涉事宜。
后来,翁同龢在中日甲午战争和百日维新运动中的两次重大事件中,都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甲午战争时,他主管朝廷财政;百日维新时,他支持光绪帝,是“帝党”的得力干将之一。
翁同龢当过同治帝、光绪帝的老师。同治四年(1865年),翁同龢奉旨在弘德殿行走,授读同治帝;光绪元年(1875年),他又奉旨在毓庆宫行走,授读光绪帝。他曾为同治帝讲过《帝鉴图说》《圣祖廷训格言》《清朝开国方》《经史语录》《毛诗》《孝经》等课程;还为两宫皇太后进讲过《治平宝鉴》等;也对光绪帝也讲过《帝鉴图说》等课程。
第二,翁、李之斗,由来已久,是清末非常典型的权臣之间的势力争斗。
翁同龢一家,在道、咸、同、光四朝,几代累任高官,朝中门生、同僚很多,而且,翁同龢和他父亲翁心存皆是两朝帝师,时称“一门四进士、一门三巡抚;父子大学士、父子尚书、父子帝师”。翁氏在朝中势力很不一般。而李鸿章出自曾国藩门下,是曾国藩的得意门生,他背靠着湘军的势力,与曾氏势力关系密切,后来,他又创办淮军和北洋水师,是清末权势极大的权臣,因而,从权势上来看,翁、李两家可谓是势均力敌。
翁、李结仇,是从咸丰九年(1859年)开始的,当时,翁同龢长兄翁同书在安徽巡抚任上,庐州失陷后,捻军和太平军挥师攻击定远。咸丰帝下旨令翁同书帮办钦差大臣胜保军务,并令安徽境各军均归其节制。翁同书移军守定远,翁同书督兵击退起义军,之后,捻军又大举进军,攻陷六安,围攻定远,翁同书与胜保联手,夹击捻军,大破敌军,并收复六安。后来,捻军联合太平军,率数万之众围攻定远,定远随即陷落。翁同书离开定远,率兵逃至寿州,被清廷革职留任。
此时,翁同书上书奏曰:“近来可用之兵,莫如楚师。谍闻楚师顺江而下,已破石牌。倘别遣劲旅间道急趋英、霍,徐图怀、定,此上策也。如楚师转战未能深入,用苗沛霖辅以官军,先拔怀远,此中策也。若二者皆不能行,则以胜保攻明光,李世忠逾清流关以保东路,臣守寿州,与傅振邦、关保相应援,制孙葵心、刘添福二巨捻以保西路,此下策也。”(清史稿·列传·卷二百十四)他提出了上、中、下三策,上策是让楚师来救援定远等地;中策是利用苗沛霖协助清军夺定远,下策是让胜宝进攻明光,而他守住寿州,与傅振邦、关保相应援,遏制捻军的孙葵心、刘添福,保住西路。
后来,捻军将领孙葵心进攻颍州,被翁同书派兵击退,清军收复霍山。次年,翁同书派兵攻炉桥,焚烧贼垒,并打退舒城的捻军援兵,破了王家海贼圩。胜保上奏请招招孙葵心,清廷问翁同书的意见,翁同书认为清军刚攻破程家圩贼巢,不必曲意招抚贼首。
可是,就在这一年,英法联军进犯京师,胜保奏请召苗沛霖率兵来支援,清廷令翁同书传旨。翁同书自请开巡抚缺,率兵同行。此时,太平军将领陈玉成进攻寿州,翁同书率兵抵御,将其击退。
安徽团练首领苗沛霖本来就是一个反复无常、心怀反意的人,一见清军遇到了各方面困难,变得很狂妄,他因与寿州团练徐立壮、孙家泰等有嫌隙,指使他的部下闹事,被徐立壮杀了数人,而苗沛霖便率兵围攻寿州。翁同书密疏陈沛霖骄横跋扈,清廷令翁同书会同袁甲三查办,苗沛霖抗不听命,加快对寿州的围攻,并纵兵四处侵扰。
而徐立壮所部多为捻旧部,平日里常骚扰民众,素有民怨,清军坐实其通捻行为,将其杀了;随即将孙家泰逮捕下狱,孙家泰自杀。清军将孙开泰、蒙时中的首级交付给苗沛霖,但苗沛霖太狂妄,仍然不罢兵。清廷召翁同书还京,以贾臻代署巡抚。翁同书令布政使张学鹏劝谕苗沛霖,苗才撤了对寿州的围攻。翁同书上奏曰:“沛霖过犹知改,请量加抚慰,责剿捻赎罪,俾袁甲三、贾臻筹办善后事宜。”
翁同书在宁远、寿州的一系列行为,让历来对翁氏看不惯的曾国藩找到了把柄,同治元年(1862年)曾国藩上奏折,严厉弹劾翁同书。
曾国藩在奏疏中指责翁同书失守定远,弃城而走,逃至寿州,复不能妥办,致绅练有仇杀之事;而后使寿州城陷,其奏报情形前后矛盾。丢失疆土在先,受贼玩弄继之,罪不容赦。曾国藩在奏折还表示:“臣职分所在,例应纠参,不敢因翁同书之门第鼎盛,瞻顾迁就。”这是清末非常有名的一本奏章,笔如刀刃,担大义,表忠心,尽臣责,置翁同书于万劫不复之地。而起草这一本奏章的正是曾国藩的得意门生李鸿章。清廷在内忧外患之际,没有退路,收到奏折后,便依大清律,将翁同书定为“大辟”(斩首),但并没有立即处斩,而是将其流放西北,三年后翁同书病死。不久,翁同书和翁同龢的父亲翁心存亦心忧得急病而死。
翁同书被弹劾,并不久病死,这使翁氏一家与曾国藩、李鸿章结下了梁子,此后,翁同龢与李鸿章虽同朝为官,但一直很难和解,于是,朝臣中也有种种议论。或认为翁、李二人政见,皆因为私人恩怨所致;或认为为争权力而加剧了派系之争;或认为是为揽权争利益等等。
其实,翁同龢与李鸿章一直有矛盾,主要是因为两人政见不同,翁同龢是当时清流派的领袖,与孙家鼐、志锐、文廷式、汪鸣銮等形成了文官派系,支持清末的“帝党”,与“后党”抗衡,而李鸿章一直是慈禧太后所信任的重臣,是“后党”的干将。翁、李之争说到底是帝、后两党的政见之争。
翁同龢和他的父兄皆为朝廷重臣,他六十年为官,在一些重要事件上,他的政治表现还是不错的,如参与平反杨乃武与小白菜的冤假错案,支持李鸿章的亲信盛宣怀创办中国第一家自办的中国通商银行,促进晚清中国法制体系的建设,推荐康有为、梁启超等支持光绪皇帝该维新等。此外,翁同龢还力主建立京师大学堂,主张废除科举,开经济特科,采纳康有为等汰冗员、停捐纳、修则例、裁绿营、练新军、办学堂、荐人才、修铁路、开银行等十二道新政,是颇有政绩的。他替光绪帝拟写《明定国是诏》,掀开戊戌变法的序幕,在打开晚清政改新局面上,是有大功劳的。
第三,甲午战事与翁、李之争
关于甲午战争时,有人认为翁、李之争影响了战局,其中,有一种说法是翁同龢为了挫败李鸿章,力主急战,同时,为了打击李鸿章,故意不拨款给北洋水师。其实,当时的局势是比较复杂的,首先,“后党”与“帝党”的矛盾激烈,朝中派系斗争很不平静,翁、李确实持不同政见,隔阂比较大;其次,在对日战争的问题上,主战与主和之争不仅是翁、李之间的争斗,而且更是朝廷的一件大事,掌握决策权的是慈禧太后,翁、李都主持不了大局,其他大臣的意见也分化得很厉害,翁想主战并不易;再次,翁、李虽历来有矛盾,但在国家利益面前,特别是事关战与和的军国大事上,这两位能臣还不一定敢为私自的利益而肆意损害大局。
甲午开战之后,中方屡战不胜,慈禧十分惊惧,于是,她令翁同龢快速赶往天津,与李鸿章商量对策。当翁同龢问及北洋舰队能否尽快出兵御敌时,李鸿章怒目相视,半晌不说一语。沉默了好一阵子后,才反问说:“翁师傅总理度支,平时请款辄驳诘,临事而问兵舰,兵舰果可恃乎?”翁同龢回答说:“计臣以撙节为尽职,事诚急,何不复请?”李鸿章气氛地说:“政府疑我跋扈,台谏(监察官员)参我贪婪,我再哓哓不已,今日尚有李鸿章乎?”(据清人胡思敬记述)
此前,翁同龢主管户部,而李鸿章曾要求拨巨款支持北洋水师,而翁同龢以朝廷财政困难为由,限制北洋水师的经费支出,不仅不加拨银两,还奏请海军停购船械二年。当时,户部银根拮据,翁同龢确实也有难处。他奏请海军停购船械是在光绪十三年(1887年),当时,朝廷为堵黄河郑州段决口,将《海防事例》改为《郑州事例》,解决黄河缺口问题确实是当时最急的大事,因此而停止海军购买船械的经费,这似乎也有道理。解决了河防工程之后,总理海军衙门和李鸿章本人没有及时再提购买船械之事,直到甲午战事起,翁同龢才令户部拨银650多万两支持总理海军衙门购买新式船舰。据说,当时李鸿章的淮军有存银钱800多万两,并没有用在甲午战事上。淮军与水师皆是李鸿章的嫡系军事力量,李鸿章为保住他“起家”的淮军,不将淮军的存银拨给水师,而责怪户部停拨购买船械的经费,这虽表现了他的私心,未能从大局出发,但也有一定的道理,一码归一码,淮军也需要经费,不便挪用至水师。
但是,为防黄河之患,翁同龢暂时停拨海军经费,若是当时户部库银紧缺,也在情理之中,双方各有理由。而据胡思敬分析,李鸿章在天津反诘翁氏之事,乃是情急搪塞之词,是气话;而翁同龢的反驳,也有不合情理之处,事后不拨款,又怪李鸿章没有再请拨,这也是翁的托词。
但无论如何,从当时的实际情况看,若是将甲午战事中北洋水师的失败,归咎于翁氏长期克扣及拒绝拨拨款给海军所致,也没有实际根据。翁同龢掌管户部十三年,他怕是没有胆量为了复私仇而置国家战事于不顾,他不是目光短浅的人,也不敢如此胆大妄为,他是一位很智略和有经验朝中老臣。
至于说翁同龢为了打击李鸿章,力主急战,这似乎也说不过去,翁同龢不擅长于军事,在对日海战如此大的事情上,他是不敢以外行来干预对军事内行的李鸿章的;再说,李鸿章长期夸耀北洋水师实力强大,翁同龢想让海军击败日本舰队,关心北洋水师能否与敌舰作战,也是可以理解的。翁同龢极力主战,更多是出自对清朝海军力量的自信,这与他一贯清流派思想是一致的。
第四,翁、李等派系之斗,对战事有一定的影响,但是,即便没有翁、李之斗,甲午战争也极难取胜,甲午海战之败,有诸多的原因。
首先,北洋舰艇在装备上确实有很大的弱点。
北洋军舰上除了有劣质炮弹之外,舰艇上的炮弹所射出的炮弹都是穿甲弹,而穿甲弹没有开花弹的威力大,因为它不会大爆炸。而日本军舰用的多数是开花燃烧弹,破坏力极强,一旦北洋的军舰被击中,便瞬间起火爆炸,既能毁坏舰上设备,又会引起大面积燃烧,烧伤船员,掀起的浓烟会遮挡视线,使战舰上的士兵无法继续作战。北洋水师缺钱,而且因贪污现象,清朝海军只能装备穿甲弹,而无法装备开花燃烧弹,其被动挨打,既有技术装备的原因,也有管理体制方面的原因。
其次,北洋舰队在舰艇的排水量方面虽不会输给日本军舰,但在设计样式上却属于是落后的,反击慢,因而被挨打。
北洋海军的主力舰“镇远号”和“定远号”,其排水量在7000吨左右,光从军舰的吨位上比较,大可碾压日本排水量4000多吨的旗舰舰“吉野号”,但是,“镇远号”和“定远号”的制造款式是比较落后的,航速只有15节左右,而日军旗舰舰平均航速在在20~30节左右。而且,北洋战舰在舰上所装备武器也比较落后,北洋的两艘主力舰只在战舰首尾装备大口径火炮,但在战舰的两侧却缺少火力防备。而日舰吉野号在战舰的两侧配备了大量速射炮,是新式战舰的火力配备,日军战舰能四面射击,而清军战舰只能舰头舰尾射击,不挨打才怪。
再次,北洋海军战舰与日本战舰在所采用的动力方面,差距很大,致使清军军舰行驶缓慢,被动挨打。
北洋军舰所用的却是煤炭质量最差的“八槽煤”,煤碎如散沙,杂石多,燃烧后灰很多,主要是因为各层官员盘剥窃利,海军任人唯亲,后勤采购贪腐严重,他们买了劣质煤却向上报优质煤的价,以从中贪污,于是,“五槽煤”卖国了商人,而“八槽煤”却以“五槽煤”的价格卖给了军舰,成了舰上用的动力煤。所以,使用劣质“八槽煤”的军舰航速慢,并极易损坏锅炉,且浓烟滚滚,军舰行驶慢,并极易因浓烟而被敌舰发现,被动挨打就难以避免了。
此外,战前情报方面的水平差距也是甲午海战失败的重要原因之一,日军早重视情报,而清军却轻视情报。
日本海军很早就开始收集有关北洋水师的各方面情报,而北洋水师却对日本海军了解甚少,打起战来,北洋水师自然很难获胜。
日本一直在收集关于中国军队的情报,特别是对于北洋水师更是重点进行调查,非常仔细地都收集了相关情报。而北洋水师只是靠留学回来的军官,以及一些外交途径带回的一知半解的资料,情报搜集严重不对称,北洋舰官是“睁眼瞎”,而日军舰官对北洋舰队心知肚明,这仗还能打赢吗?
最后,对舰队军事管理上的落后体制和腐败行为,是北洋水师战败的最重要原因。
日军队海战早有准备,他们为支持海战,全线动员,天皇、首相、海军大臣大力支持海军,到舰队去视察,连军队家属、妇女、学生等都全力支持海军,致使日军海军的战斗力非常强悍。
而清朝最高统治者慈禧太后宁愿钱用去修颐和园,为她庆祝生日,也愿不把钱用在提高军舰战力水平上;在慈禧太后看来,她的生日事关大清脸面,乃国之大事,而海军买装备仅仅是李鸿章该管的事;李鸿章任人唯亲,海军是就如他的“私人军队”一般,而任人为亲便养成了贪污,朝中因派系斗争,也影响海军的建设,因为有些朝臣不愿意支持李鸿章“私人”力量般的水师。如此腐败政府,管理如此落后的海军,岂能不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