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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一世之后 家族是如何再次崛起的

作者:Marshall2023-12-04      来源:爱上历史

路易·拿破仑·波拿巴,这是我们熟知的枭雄拿破仑一世的弟弟,也是荷兰国王路易·波拿巴的儿子。路易·拿破仑·波拿巴出生的时候正好是法兰西第一帝国由盛转衰的转折期。据波拿巴本人回忆,在公元1815年拿破仑一世出征滑铁卢前夕,他哭着对皇帝说:“陛下,我不愿意您去打仗,你的盟军将要杀死您!”拿破仑一世深受触动,对身边的一位元帅说:“抱抱这个孩子吧!他心地善良,很可能,有朝一日他将是我们家族的希望!”

这段回忆真假难辨,但在那个风云变幻的时代,这个年幼的孩子自出生起   ,他的命运已与波拿巴家族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不久后,滑铁卢战败的消息传来,在反法联军的压力下,法国议会通过了驱逐波拿巴家族的《流亡法令》,年仅7岁的波拿巴由此开始了自己漫长的流亡生涯。

1830年,七月革命的爆发令波拿巴十分兴奋。

但他很快就失望地发现七月王朝继续承认《流亡法令》有效。因无法回到祖国施展抱负,波拿巴转而将目光投向了此时革命浪潮风起云涌的意大利。第二年,波拿巴前往意大利参加了“烧炭党”起义,并一度担任一支起义军的首领,后因意大利本土贵族的排挤和局势恶化出逃瑞士。1836年10月,自认为时机成熟的波拿巴秘密潜回法国,在斯特拉斯堡鼓动当地驻军暴动,结果因失败而被捕,经审讯放逐美洲,后因母亲去世才得以返回。

4年以后,波拿巴又一次进行政治冒险。他率领部分亲信在法国北部的布伦登陆,向当地驻军宣布:“政府已经更替,跟我们走吧!”波拿巴的号召应者寥寥,而且遭到了忠于政府的军队的追击,他再次被捕,被判在阿姆堡服终身监禁。在狱中,波拿巴非但没有心灰意冷,反而博览群书、认真学习,这对其日后治理国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波拿巴本人曾说:“我在阿姆大学完成了我的教育。”

1846年,波拿巴乔装出逃,几经辗转到达英国,开始了人生的新阶段。多次政治冒险的失败和在狱中的思考使波拿巴改变了斗争策略,力争以合法方式进入政府、掌握权力。旅居英国期间,波拿巴通过著述、办报等方式来宣传自己的政治观点,扩大社会影响力。他提出的“人民主权”“消灭贫困”“解决失业”等通俗易懂、贴近实际的主张对当时的法国人民很有吸引力。随着支持者的不断增加,波拿巴在1848年的议会选举中成功当选为议员,结束了30余年的流亡生涯回到法国。在当年年末的总统选举中,波拿巴又以“秩序、财产、宗教”的口号赢得了广泛支持,以压倒性优势击败了志在必得的卡芬雅克,成功问鼎法国最高权力。

登上总统宝座只是第一步,羽翼未丰的波拿巴此时仍面临着诸多制衡,其中最强大的当属支持其上台的“秩序党”。“秩序党”并不是一个现代意义上的政党,而是由支持奥尔良王朝和波旁王朝的君主派人士组成的政治联盟,因以“秩序”为其政治理念的核心而得名,领袖是曾在七月王朝末期任首相的基佐。为实现自己复辟旧王朝的野心,“秩序党”在波拿巴上台的过程中出力颇多,但当他们发现波拿巴远非像自己想象的那般容易摆布时,便立刻开始了猛烈的进攻。“秩序党”以议会为阵地,不断向总统发难,开启了此后法国政治生态中常见的立法权与行政权之争。

起初,势单力薄的波拿巴还无力与强大的“秩序党”直接对抗,于是他一边进行适当的妥协退让,一边在暗中加强自己的实力,特别是对军队的控制能力。针对“秩序党”内部是拥立奥尔良家族还是波旁家族的矛盾,波拿巴几次出手挑拨。至1851年,“秩序党”已几乎处于分崩离析的状态,波拿巴牢牢地控制住了形势。在制服了“秩序党”以后,一个新的难题又出现在了波拿巴面前:他的总统任期即将在1852年到期,而根据宪法规定,总统不能连任。若要修改宪法,则要经过数道烦琐的程序,实现起来十分困难。波拿巴转而向人民寻求支持,希望通过全民公投的方式快速完成修宪。

为收买人心,他在议会中提出了恢复普选权的提案,但遭到了仍在议会中占优势的“秩序党”分子的否决。经此一遭,总统俨然成为百姓心中的民主斗士,而议会则因其反动行径而声名狼藉。发动政变的时机逐渐成熟了。波拿巴及其亲信选择了12月2日——拿破仑一世加冕和奥斯特利茨战役胜利纪念日这个对波拿巴家族意义非凡的日子。当天一早,军队即开入巴黎,占领城中各个要冲,逮捕“秩序党”成员,张贴《告法国人民书》等宣传布告。由于准备周详,政变在几乎未受任何抵抗的情况下顺利完成。

12月2日至22日,法国就修改宪法、延长波拿巴总统权力这一问题进行了全民公投,投票结果以700多万票赞成对60多万票反对的优势通过。修改后的《1852年宪法》赋予波拿巴更大的权力和更长的任期,他已经成为法兰西的无冕之王。经过近一年的准备,法国在次年11月就是否建立帝国一事再次举行公投,投票以780多万票赞成对25万票反对的压倒性结果通过。12月2日,在其叔父加冕近50年后,波拿巴登基为帝,称拿破仑三世(拿破仑二世是指拿破仑一世和哈布斯堡家族联姻的儿子从未登上皇位、18岁早夭,)建立法兰西第二帝国波拿巴家族的鹰徽再次闪耀在法兰西的上空。

法兰西第二帝国按其政治理念可以分为“专制帝国”和“自由帝国”两个阶段。1852年登基以后,拿破仑三世感到反对势力依然强大,为巩固刚建立的帝国,他采取了一系列专制措施,以独裁统治来维护社会秩序。在这一时期,法国的军警机构得到强化,人民的自由权利遭到限制,宗教保守主义势力抬头……1858年,发生了针对拿破仑三世的刺杀事件,将“专制帝国”推向了高潮。当年1月14日,出于对法国干涉意大利政策的不满,意大利革命志士奥尔西尼在拿破仑三世前往歌剧院的途中用炸弹进行了刺杀。

拿破仑三世幸免于难,但很快以此为借口展开了大规模的镇压行动,许多与此事并无牵连的共和派人士都被捕入狱。但拿破仑三世也深知长期的高压统治并不利于帝国的长治久安,为缓和社会矛盾,必须适当地放松控制。在次年的8月15日,以拿破仑一世的90周年诞辰为契机,拿破仑三世宣布对政治犯实行大赦,并接连进行了大量自由主义色彩的政治改革。这些举措在一定程度上消除了帝国建立以来长期弥漫的紧张氛围,进入“自由帝国”阶段的法国也开始变得空前强大。在第二帝国时期,法国自大革命以来第一次实现了国内外的和平,正是在这种相对稳定的社会环境中,法国的工业革命真正实现了起飞,经济发展呈现出繁荣的局面。

拿破仑三世在狱中曾阅读过圣西门等空想社会主义思想家的著作,这使得他强烈地关注经济和社会问题。与大革命以来长期盘踞在法国政坛上热衷于党派斗争的政客们不同,拿破仑三世更倾向于通过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来获取民众的支持。在帝国政府的大力扶持下,法国的工业、交通、金融、商业、农业全面开花,特别是修建铁路的热潮和大型百货公司的出现,使法国的经济生活真正呈现出现代化的面貌,人民生活水平有了显著提高。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第二帝国时期的社会生活进步明显,这集中表现为大城市的改造工程,其中以巴黎的改造最为典型。

拿破仑三世上台伊始,便任命奥斯曼男爵为塞纳省省长,全权负责首都巴黎的改造工程。这项被称为“奥斯曼计划”的城市改造工程几乎贯穿了第二帝国的始终,在十几年的时间里,奥斯曼新建和扩建了大量市政道路,规划了完整的城市下水道系统,兴修了一批供市民休憩娱乐的公园绿地,将巴黎打造成现代都市的样板。

今天巴黎呈现给我们的迷人风貌大多即源自这一时期

帝国建立以前,为改变拿破仑一世留给法国民众的“帝国即战争”的不良印象,拿破仑三世曾多次宣称“帝国即和平”。可在登上皇位以后,在叔父荣耀和欧陆优势的双重诱惑下,拿破仑三世对外征战的步伐从未停止。在1853—1856年的克里米亚战争、1859年的意大利战争中,拿破仑三世纵横捭阖,击败俄国,逼和奥地利,扭转了法国自拿破仑战争失败以来在国际上的被动局面,使法国重新跻身欧洲强国行列。

在争霸欧洲的同时,拿破仑三世还不忘对外进行殖民扩张。第二帝国在亚、非、拉全面出击,攫取殖民利益。1860年,法国与英国联手发动了侵略中国的第二次鸦片战争,联军攻入北京后将我国文明的瑰宝圆明园焚毁,给人类文明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巨大损失。法国文化巨匠雨果在获知这一骇人听闻的暴行以后无比愤怒:“有一天,两个来自欧洲的强盗闯进了圆明园,他们一个掠夺,一个放火。

这两个强盗将受到历史的制裁,他们就是法兰西和英吉利!”战争给第二帝国带来了荣耀、财富和利益,但穷兵黩武也最终将帝国引向毁灭。1870年,第二帝国开始在不断出现的政治、经济危机中变得风雨飘摇。为转移民众视线、摆脱国内危机,拿破仑三世迫切需要发动一场新的战争。此时在法国以东,德意志地区的统一进程正在普鲁士的领导下迅猛推进,这无疑是拿破仑三世不想看到的,他开始将矛头指向了普鲁士。

而普鲁士也希望与法国一战,通过战争强化民族认同、加快统一进程。为诱使法国首先开战,普鲁士首相俾斯麦炮制了“埃姆斯电报事件”,通过捏造对法国的侮辱来煽动法德之间的民族仇恨。当年7月,被激怒的拿破仑三世向普鲁士宣战

战争初期法军一度进展顺利,但很快包括拿破仑三世本人在内的主力就被数量上占优势的普军围困在了色当要塞中。9月2日,在普军密集炮火下损失惨重、弹尽粮绝的法军竖起了白旗,在皇帝的带领下宣布投降,普法战争以法国的惨败而告终。

两天以后,巴黎发生革命,第二帝国的统治土崩瓦解。拿破仑三世再次流亡英国,于1873年去世。纵观第二帝国的历史,虽然从共和制到帝制无疑是一种历史的倒退,但还是应该肯定法国在这一时期取得的诸多成就。拿破仑三世是一个民族主义者,他通过对外战争使法摆脱了拿破仑战争失败以后反法联盟强加于法国的枷锁,使法国重新成为欧洲举足轻重的大国。对内他大力发展经济、关注社会问题,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广大法国民众的生活。

法兰西第二帝国的历史虽然短暂,但在很多领域都形塑了现代法国的基本形态,为法兰西的现代化立下了不朽功勋。作为法国历史上的最后一个王朝,法兰西第二帝国的覆灭标志着君主制在法国的彻底终结。自大革命以来,法国在政体问题上几经反复,但法国人民最终选择了共和,在普法战争失败的阴霾下,共和之路绝不会一帆风顺。在巴黎,新的革命已在酝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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