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国群雄逐鹿的动荡年代,东吴政权以长江天险为屏障,涌现出无数能征善战的将领。其中,凌统以“亲贤礼士、轻财重义”的品格闻名军中,其十五岁夺父尸的勇毅、合肥救主的忠烈、濡须口战平张辽的武勇,共同构筑起这位东吴名将的传奇人生。
一、少年虎将:十五岁血战夺父尸
凌统(189年—217年),字公绩,吴郡余杭(今浙江余杭)人,凌操之子。建安八年(203年),凌操随孙权征讨江夏黄祖,轻舟独进时被甘宁射杀。年仅十五岁的凌统“左右称述”,在乱军中拼死夺回父亲遗体。孙权感其忠孝,拜其为别部司马、行破贼都尉,命其统领父亲旧部。这一任命既是对凌统勇气的认可,也是东吴政权“以忠励士”的典型体现。
凌统的早熟不仅体现在武勇上。建安十三年(208年)春,他随孙权攻打黄祖,力战斩杀敌将张硕,因功升任承烈都尉。此战中,凌统展现的不仅是个人武力,更是对战场形势的精准判断——他率部突袭黄祖水军,切断敌军补给线,为最终胜利奠定基础。这种“以智辅勇”的作战风格,成为其日后统军的核心特质。
二、合肥救主:三百死士护孙权突围
建安二十年(215年)的合肥之战,是凌统军事生涯的巅峰。孙权率十万大军攻打合肥,久攻不下后撤军时,魏将张辽率八百死士突袭津北,直取孙权中军。凌统率三百亲兵“死战护主”,在敌军箭雨中为孙权杀出一条血路。当孙权脱险后,凌统发现左右士兵全部战死,自身“创伤甚重”,多亏卓氏良药才得以存活。
此战中,凌统的忠诚与勇武达到极致。他不仅完成了护卫主君的职责,更以“亲兵尽殁”的代价践行了“士为知己者死”的信条。孙权“抽衣拭泪”的举动,既是对凌统个人牺牲的悲痛,也是对东吴“主臣相得”传统的延续。战后,凌统被擢升为偏将军,其家族在东吴军中的地位由此巩固。
三、濡须口平张辽:武勇与格局的双重彰显
建安二十二年(217年),凌统在濡须口与曹魏名将张辽大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这一战例被后世视为东吴武将实力的标杆——张辽作为曹魏“五子良将”之首,曾以八百死士破孙权十万大军,而凌统能与之平分秋色,足见其武艺之精湛。更值得注意的是,此战中凌统因坐骑中箭落马,险遭乐进所杀,幸得甘宁射箭相救,二人由此冰释前嫌。
凌统的格局在此战中展露无遗。他虽因父亲凌操之死仇视甘宁,但在国家利益面前能放下私怨,这种“以公废私”的胸襟,与《三国志》中“其爱善不害如此”的评价高度契合。濡须口之战后,凌统与甘宁结为生死之交,成为东吴军中“将相和”的典范。
四、亲贤礼士:东吴军中的道德标杆
凌统的“国士之风”不仅体现在战场上,更渗透于日常治军中。他“亲贤礼士,轻财重义”,对部下“赏罚必信”,对贤才“任人唯才”。例如,他曾向孙权推荐隐士盛宪,称其“辩才过人,笔之妙、舌之妙、刀之妙三者皆绝”,虽因孙权猜忌盛宪未被采纳,但此举彰显了凌统“唯才是举”的用人观。
这种品格使凌统在军中威望极高。建安二十二年(217年),他受命“接纳山中之人”,沿途“敬仰欢迎者万余人”,短时间内募集精兵万余人。这一成就既是对其个人魅力的肯定,也是东吴政权“以德聚人”战略的缩影。
五、历史回响:被低估的东吴柱石
凌统的一生虽短暂(病逝时年仅二十九岁),却在东吴军中留下了深远影响。他继承了父亲凌操的勇武基因,又以“亲贤礼士”的品格突破了传统武将的局限。陈寿在《三国志》中将其列入“江表之虎臣”,与程普、黄盖等东吴元勋并列,足见其历史地位。
从军事成就看,凌统参与了赤壁之战、皖城之战、合肥之战等东吴重大战役,其“以少敌多”的战术风格与周瑜“火攻破曹”、陆逊“夷陵烧营”形成互补,共同构筑起东吴的军事体系。从精神传承看,凌统的忠诚与格局成为东吴“武将文化”的典范,其子凌烈、凌封继承父业,延续了凌氏家族在东吴军中的影响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