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十四年(公元219年)的襄樊之战,是三国格局的转折点。关羽水淹七军、威震华夏,却在巅峰时刻因孙权背盟偷袭荆州而功败垂成。这场战役不仅终结了蜀汉的北伐希望,更让东吴与曹魏的博弈天平彻底倾斜。若孙权未选择背刺,历史是否会走向另一条轨迹?答案藏在战场局势、战略博弈与人性抉择的交织中。
一、战场局势:关羽的“极限操作”与曹魏的困局
关羽北伐初期堪称军事奇迹:以荆州三万兵力围困襄阳、樊城,利用汉水暴涨的水灾全歼于禁七军,俘获曹魏精锐三万余人,逼得曹操一度考虑迁都。此时曹魏中原防线全面告急,许昌以南的郡县纷纷响应关羽,曹魏内部甚至出现“恐关症”。然而,关羽的胜利背后隐藏着致命隐患:
兵力极限:关羽主力约三万人,需同时围困襄阳、樊城两座坚城,并分兵抵御徐晃援军。若孙权不偷袭,关羽仍需面对徐晃率领的十二营援军(约1.5万人)与樊城守军(曹仁、满宠部约5000人)的联合反扑。
后勤压力:荆州后方因麋芳叛变已失守,但若孙权按兵不动,关羽可通过汉水水运维持补给线。然而,徐晃已切断关羽与偃城的联系,长期围城战将消耗关羽本就紧张的粮草。
地形限制:樊城地处汉水北岸,城墙坚固,曹仁、满宠决心死守。关羽虽控制汉水,但缺乏攻城重器,若洪水退去,水军优势将大幅削弱。
历史推演:若孙权不介入,关羽可能陷入两难——继续强攻樊城需承受曹魏持续增援,而撤军则意味着前期战果付诸东流。最可能的结果是关羽与曹魏形成对峙,为蜀汉争取战略缓冲期,但难以彻底打破僵局。
二、战略博弈:孙权的“理性算计”与东吴的困局
孙权偷袭荆州的决策,本质是东吴战略目标的体现。鲁肃曾提出“竟长江所极,据而有之”的构想,但现实远比理想残酷:
地理困境:东吴若想北伐,必须突破合肥防线。然而,张辽在逍遥津之战中以七千兵力击溃孙权十万大军,证明东吴陆军在平原作战的劣势。相比之下,偷袭荆州可利用水军优势,且荆州三郡(南郡、武陵、零陵)经济价值远超合肥周边荒地。
联盟破裂的代价:孙权并非不知背盟风险,但曹操的拉拢(许诺封孙权为骠骑将军、荆州牧)与关羽的傲慢(拒绝联姻并辱骂孙权)加剧了其决策倾向。若孙权按兵不动,需面对两种可能:曹操联合蜀汉夹击东吴,或刘备坐大后反噬荆州。
长期利益权衡:东吴若夺取荆州,可完整控制长江防线,形成“以江制淮”的战略格局。而若放任关羽攻占襄阳,蜀汉将掌握汉水上游,对东吴构成直接威胁。
历史推演:孙权的选择虽短期获利,但长期来看,夷陵之战的惨胜与曹魏的坐收渔利,证明其战略短视。若孙权选择联合刘备共击曹操,三国鼎立格局可能更稳固,但需以牺牲部分荆州利益为代价。
三、人性抉择:关羽的“孤勇”与曹魏的“权谋”
襄樊之战的结局,亦是人性的缩影:
关羽的致命缺陷:其“善待士卒而骄于士大夫”的性格,导致麋芳、傅士仁叛变。若孙权不偷袭,关羽仍需解决内部矛盾,否则荆州后方随时可能爆发叛乱。
曹操的权谋艺术:曹操通过散布“孙权将袭荆州”的谣言,动摇关羽军心,同时以“不许追击”的命令避免与东吴正面冲突,将杀关羽的“黑锅”甩给孙权,尽显老辣。
刘备的被动应对:汉中之战后,益州“男子当战,女子当运”,已无力支援关羽。刘封、孟达因上庸不稳拒绝增援,暴露蜀汉战略资源的匮乏。
历史推演:即使孙权不偷袭,关羽也难以突破曹魏的“以空间换时间”战术。曹操可通过迁都暂避锋芒,同时调动青、徐、兖州兵力形成合围,而刘备因益州疲敝无法提供有效支援,关羽最终仍可能因孤军深入而败退。
四、历史假设:若孙权按兵不动的三种可能
短期僵局:关羽与曹魏形成对峙,曹操被迫加强中原防御,蜀汉获得喘息之机,但无法彻底改变战略劣势。
中期变局:刘备趁机整合益州资源,以荆州为跳板发动新一轮北伐,曹魏面临两线作战压力,三国鼎立格局提前稳固。
长期风险:东吴因未夺取荆州,在长江防线出现漏洞,可能被迫与曹魏妥协,三国势力范围重新划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