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易安居士李清照想必大家都不会感到陌生吧,婉约派的代表人物,中国文学史上创造力最强、艺术成就最高的女作家。清人李调元在《雨村词话》中赞叹道:“不图俯视巾帼,直欲压倒须眉。”
然而,在历史的长河里,与李易安同期,还有一位能诗善词的女作家,她的作品意境凄清迷蒙,多缠绵哀婉之句,读来令人沉醉。
书窗即事二首(其二)
一阵催花雨,高低飞落红。
榆钱空万叠,买不住春风。
赏析:这两首绝句都是写惜春之意。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故而美女多有伤春惜花之意,虽是伤春其实伤己,虽然惜花其实是盼被人怜惜。写春归无情,雨横风狂,摧花无数,榆钱似钱,终不能买来春风。
这诗能看出作者的笔法和惯用主题,笔法轻巧,观察细致,设喻贴切;而其诗的主题多是伤春之意,伤春之外暗含内心的悲凉和孤寂,这或许是朱淑真一生性格的写照。
春日感怀
寂寂多愁客,伤春二月中。
惜花嫌夜雨,多病怯东风。
不奈莺声碎,那堪蝶梦空。
海堂方睡足,帘影日融融。
赏析:自古以来,春心易感,秋士多悲。作者伤春伤己,因惜花而讨厌雨,因多病而怕风,写得柔弱可怜,虽然心有蝶梦,但是只是幻想而已,唯有莺声聒噪,让作者心烦意乱。作者内心孤寂,羡慕沉睡在春日下的海棠花那样恣意开放。
这首诗重点是“客愁”和“伤春”。朱氏作品集被命名为《断肠集》,其心情之绝望不难窥见。
生查子其一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赏析:这首词作者一说是欧阳修。
这首诗是写元宵节的名作,全词明白如话,但是感情真挚动人,其手法也非常巧妙。首先运用今昔对比的手法,去年两人约会,浪漫并且充满欣喜。下阙却写分离,花灯依旧人已不在,孤独乃至于泣下。其二,其选取细节精准。“月上柳梢头”,画面感极强。
减字木兰花
独行独坐,独唱独愁还独卧。伫立伤神,无奈春寒折磨人。
此情谁见,泪洗残妆无一半。愁病相仍,剔尽寒灯梦不成。
赏析:这首词作开篇连用五个独字,真真是字里行间都流露着沉重的孤独感,再加上伫立伤神,春寒恼人,又更添凄清。可以说把她内心的孤寂、忧愁和哀怨抒发的淋漓尽致。
下阕写自己的感情,泪洗残妆,愁病相仍,此情谁知?即使把寒灯挑尽,也仍是旧梦难寻。整首词全片都透露着一股婉转无尽的哀怨之情,我们从中也可以侧面看出词作者是一位感情细腻、极富才思的奇女子。
清平乐·夏日游湖
恼烟撩露,留我须臾住。携手藕花湖上路,一霎黄梅细雨。
娇痴不怕人猜,和衣睡倒人怀。最是分携时候,归来懒傍妆台。
赏析:此篇朱淑真诸多词作中为数不多的节奏欢快、意像明亮的作品。
全词都是在用白描的手法,使一个小女儿和情人去游湖的时候的娇嗔之态跃然纸上。开篇一个“恼”,一个“撩”奠定了全诗主人公“任性”的基调,再加上下阕开篇的“娇痴”二字,更使得女主人公愈发可爱动人了。
此外,最后懒傍妆台的“懒”字,既有玩了一天玩累了的“慵懒”之意,同时也隐约包含着因为和情人分开,心里也无暇再顾及其他事的“娇懒”之意。
围炉
围坐红炉唱小词,旋篘新酒赏新诗。
大家莫惜今朝醉,一别参差又几时。
赏析:起手第一句便化用了白乐天的“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使得妙趣横生。最后两句又添了几分寂寥怅惘之感,颇有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气概,倒像出自男儿之口。
菩萨蛮
山亭水榭秋方半,凤帷寂寞无人伴。愁闷一番新,双蛾只旧颦。
起来临绣户,时有疏萤度。多谢月相怜,今宵不忍圆。
湿云不渡溪桥冷,娥寒初破东风影。溪下水声长,一枝和月香。
人怜花似旧,花不知人瘦。独自倚阑干,夜深花正寒。
赏析:这首词把花、月、夜、人四个意向融合的天衣无缝,浑然一体。上阕先由景及人,先写了秋已过半后的山亭水榭,凤帷罗帐,接着又说玉人独寂寥,一番新愁又上眉间。然后又由人及景,写独守空闺的佳人推开窗户,看见明月半圆,疏萤欲度河汉。有机地把人与月结合在了一起。下阕又接着上阕由月及人,由人及花,由花及夜。如此回环往复,绵延婉转,亦牵动读者的情思愁绪。